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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韩莎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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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hr>引言
近两年来随着缅北在国际频繁刷热门，让许多本来没什么存在感的缅甸城市被人们熟知，比如佤邦和果敢。
在各大网络平台播放的视频中，我们不难看出这两个地方，似乎都有着不同与寻常国家下属省份地区的权利和地位。
（佤邦街景）
比如他们有自己的军队，政府无力管辖，甚至很多时候是不受管控，让人毫无办法的。
不过相比较于果敢，佤邦似乎在要更为特殊和强悍。这究竟是什么原因，两个地区到底有什么差距？从他们的发展历程来看造成这种差距的原因又是什么呢？
一、为什么缅甸存在若干高度自治省份？
1948年1月，在昂山将军的带领下，缅甸人民终于脱离了英国殖民者的统治，成为了一个拥有主权的独立联邦国家。缅甸经过不断发展和优化，现境内行政区划上分为7个省和7个邦。
在了解缅甸国内存在地方高度自治武装力量前，首先我们要对其“省”和“邦”进行区分。事实上缅甸国内共有超过130个民族，其中六成以上是缅族，也就是其国内主体民族。一般情况下，主要执政党和各类经营主体，最早也多是来源于缅族。
（仰光大金塔）
为了以此区分，一般情况下由缅族人组成的地区，可以称为“省”。以此推理，“邦”则是由其他少数民族组成，例如掸邦，和首府所在的仰光省。
在这种民族构成情况下，缅族占有国家统治的绝对优势。这种情况其实在多数国家中，并不算特殊。然而在近代历史中，缅甸政府曾多次实行了不少民族方面的不平衡政策，这就导致了其国内出现了许多极为特殊的自治情况，进而上升到武装层面。
其中缅甸北部的少数民族势力逐渐壮大，逐渐形成了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。既然手里握着“枪杆子”，肯定要更有底气，渐渐便和官方的政府军形成了分庭抗礼的架势，让缅甸政府很是头疼。
事实上从历史追溯，缅甸地区绝大多数时间和我们的国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，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属于中国，另一段时间属于中国的藩属国。
（中国远征军老照片）
尤其是缅甸北部和云南接壤的几个地区，似乎与中国的关系要更为密切，说中国话和少数民族方言，用中国的网络，甚至人民币也是其通用货币，其中以掸邦的果敢地区和佤邦最为明显，甚至当地有很多人会称自己的“远征军”的后代。
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也很简单，最早这部分人就是来源于中国和云南。迁居当地后有着强烈的民族团结意识，遇事会抱团取暖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，逐渐也在当地形成了相当强劲的势力。
因此当面对来自政府军的不公正待遇时，他们便会奋起反抗，甚至会动用武装手段与政府对峙。这个结论当然也并不是空穴来风，而是近些年真实发生的事。
（彭家声）
其中最为激烈的两次，便是以彭家生带领果敢同盟军反抗缅甸政府军镇压，以及上世纪末鲍有祥带领群众起义，成立佤邦联合军为主要标志。
然而两方势力发展到今天，却有着两种不同的结局。果敢同盟军销声匿迹，而佤邦联合军却在逐渐壮大，军队装备精良，人数最多时接近十万，并且有着独立的经济来源。
那么双方这种发展趋势的原因究竟是什么，为什么佤邦人始终能够保持自己的高度自治权呢？
二、以军队为例，分析佤邦和果敢的发展轨迹
先说果敢同盟军，这支军队的分界点在2009年，之前有多么辉煌，之后就有多么黯淡无光。这支曾经当局十分忌惮的军队势力凭借着在缅北的地形优势，几乎形成了实际上的割据势力，以老街为中心，拥兵自重。
（彭家声）
果敢同盟军的领导人是彭家声，据说出生于四川会理，在当地有着“果敢王”的称号，拥兵自重前是掸邦第一特区主席，他也是果敢同盟军的创始人。
最早果敢同盟军是缅甸共产党在缅北武装力量的一个分支，1989年彭家声凭借威望和能力，率领这支队伍在当地起义，脱离了缅甸共产党。
当时政府军对位于缅北地区的缅甸共产党军队十分忌惮，多年来一直想将其打服收编，却始终未能如愿，而彭家声起义宣布独立这件事与政府军一拍即合，与之结盟，并得到政府方面承诺：可以带领这支部队在当地自治独立。
（果敢同盟军）
果敢同盟军自成立后也经历了多次兵变，彭家生一度还被人赶出果敢，期间反复多次直到1995年才正式将果敢地区的自治权握在手里。
不可否认，果敢的这支军队在稳定性上是有些差强人意的。首先这支队伍是在缅中国和中国移居边民组成的队伍，代表的是华人的利益，单从这一点来看，缅甸政府军就不可能容忍其在卧榻安睡。
2009年果敢同盟军和政府军发生冲突，“果缅战争”的爆发让本就存在一定管理问题的同盟军瞬间土崩瓦解，再加上人数上只有6000多，远不如武器精良人数众多的政府军。
（摘自网络，与内容无关）
这一战彻底将果敢同盟军打散，其中一大部分被政府收编，另一部分依旧在彭家声的带领下流窜山区打游击。然而“自古英雄如美人，不许人间见白头”，1928年出生的彭家声已经老了，如何还能握住手中的权利？只能眼看着果敢地区的控制权，重新回到政府手里。
这也就意味着果敢地区的实际控制权终于回到政府手中，拿下了这片一直由华人控制的土地。为了让这里更加具有主体缅族特性，政府从教育到文化多领域对当地进行了同化和影响。
如今在果敢华人的力量正在变弱，或许有一天会彻底消失。当地华人再遇到不公正和伤害时，再也没有足够的力量，抵抗政府的压制了。
（佤邦联合军）
果敢同盟军的没落其实是一种大势所趋，权利更迭太快，区域不稳定，军队整合能力欠缺，太过依赖物理从而忽视了地区的建设。
它不像是一支地方独立武装，反倒是更像能享乐一时，是一时占山为王的草寇，这也就意味着果敢地区必定不会形成长久、稳定的自治力量。
与果敢同盟军的嚣张跋扈不同，佤邦联合军看起来要更为低调务实。与果敢同盟军一样，佤联军也是在1989年起义，分裂成佤邦地区独立军事政权。
历史上佤邦地区曾隶属于中国。明朝时期这里划归云南吐司管理，到了清朝时期，佤邦地区逐渐脱离中国，拥有了一定自主性，我们可以理解成已经转变成藩属国的关系。
（佤邦人）
因此佤邦地区对中国对华人是有一定好感度存在的。佤联军不是某一个民族或者某一个地区的私有物，它属于所有在佤邦居住的各民族组成的地方军队，他们拥护佤邦当地人民领导，也更加信任出身于当地的佤联军主理人。
为了彻底收拢这支军队，鲍有祥在成立队伍之初，便开始了一系列改革。他先后收编了周围佤邦地区的各个小型军队势力，以自愿的方式让对方选择加入佤联军还是自行离开。
经过多年间经营，如今的佤联军人数约有10万人之多，远超只有6000人的果敢联合军。当然所有的政府都一样，面对独立于政府的缅北军队，实在是眼馋的厉害。
在佤联军成立后，虽然双方曾多次合作，甜蜜时期也比较多，但面对政府的收编建议，佤联军从来都是直接拒绝。
（鲍有祥）
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，政府军还要每年支付佤联军大量费用和物资，用来买“和平”保证其政治上不独立，军事上不“造反”。
事实上佤联军之所以发展到今天，实力越来越强，凭借的可不仅仅是人数众多，他的经营成功有着不少其他国家自治地区的经验，甚至可以说他们赫然将佤邦地区经营成了，缅甸的“国中国”。
其凭借的是从经济到军事上的独立，已经拥有者广泛的群众基础。同时以鲍有祥为首的领导人懂得审时度势，能够抓住机遇，也知道该站在什么位置，什么时期做出怎样的发展计划。
（坤沙）
比如在坤沙问题上，这位曾倚靠掸邦残余国民党军队发家的大毒枭。在上世纪末，长期称霸金三角，控制当地8成以上的毒品生意。巅峰时期有自己的武装力量，有很多钱，甚至还曾短暂的成立掸邦共和国，当上了“大总统”。
坤沙在掸邦势力的持续扩展，一度让同属掸邦的佤邦势力受到严重冲击。在这种情况下，鲍有祥看准时期，趁着坤沙上了多国黑名单，甚至组织联合抓捕的情况下，毅然决定向政府军合作，多方共同合作终于铲除了这颗金三角的大毒瘤。
同时也让佤联军和政府进入“甜蜜期”，依靠自己的功劳提出了不少自治条件，甚至还从坤沙的势力范围中挖出了一大块收入囊中。
（与内容无关）
那么从缅甸北部这两支来自民间的武装力量来看，他们拥有着同样的起点，却走向了不同结局，一个消失在历史洪流中，另一个却乘风破浪越来越坚挺，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？
三、佤邦的拥有高度自治权绝非偶然
首先从民族根源上来说，排除所有客观因素，佤邦民众的民族较为统一，约有7成以上是佤族。从自治之前各民族的地位就处于相对平等的状态，主流民族佤族一直都十分团结。
除此之外，佤邦有着更接近于现代社会的“民主权”，它摒弃了较为传统的家族式管理继承制。
在佤邦，其各界领导人都是能者居之，需要通过选举产生，所以在很多时候代表的是民意，后期管理上遇到的阻碍概率也更低。
（佤邦街景）
反观果敢，他的自治权通过军权获得，是传统的“从马上得天下、也在马上治天下”，比拼的是谁的手腕硬、谁说的算。
在民族问题上，上文也提到了，果敢地区的人多数都是移民，和云南地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因此很多人都认为自己是华人的后代，不承认是缅甸人，也和缅族没有太大关系。
再加上当地居民由多民族构成，或许内部是独立的，但在整体上绝对不想看到自己屈居其他民族之下，这些也对果敢的自治历程发展上造成了一定的困难。当外部出现问题时，果敢内部各自为政无法快速整合，这也是导致果敢同盟军迅速走向灭亡的根本原因。
（佤联军）
其次政治关系、军事、经济发展问题上，佤邦要更有远见。以个人之见认为，佤联军做的最好一点就是，从一开始就将自己从“叛军”的标签中摘了出来，他从不承认、也从不做叛军都会做的逆天行为。
在政治关系上，佤邦内部和政府保持着相当默契，只要不提收编一切都好说。
他不会，不自量力的想要从缅甸中分割出另一个国家，只要求有绝对的自治权。名义上的事不在乎，只要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，不计较名分。
（佤邦农民）
对外，佤邦和其他国家有着不少合作，也保持这相当友好的关系。因此在与政府就自治权谈判之前，已经在国际上找到了不少的支持者。
经济上佤邦相对独立，他的地方发展从来不依托于缅甸政府，双方更像是合作伙伴。佤邦的经济具有着相当明显的和国际接轨的特征，现今阶段他的经济支柱主要是农业和采矿业。
以农业为例，在大力发展农业之前，这片土地上是金三角最大的罂粟种植基地。在金三角逐渐成为世界各国的眼中钉时，佤联军及时对其进行了优化整合，鲍有祥等人提出了“南迁计划”，将北佤以种植罂粟为生的民众迁到南佤种植水稻。
（佤邦种植业）
虽然没有毒品暴利，但如今的佤邦在农业上发现了更好的出路。他们会经过分析种植国际市场上走俏的农作物，并确定了固定的供需关系，从周边几个国家拿到了订单，专门种植龙眼、水稻、橡胶等经济作物，完全不愁销路。
正因佤邦经济独立，有钱就意味着可以进一步武装自己的军事力量，正所谓手里有钱、心里不慌，完全可以实现自给自足，这样才会在坚定维护地区自治权上更有底气。
第三重视民心，以国家的角度治理地区。不管是政治体制还是组织结构又或者是地区建设问题上，佤邦强调的是总方向上跟随政府的脚步，细节处要有自己的特色和想法。
在佤联军的不断描摹下，这种想法也在不断深入人心，更重要的是它的民主不是虚无缥缈的“画饼”而是实实在在的改变。
（缅甸 与内容无关）
“水能载舟亦能覆舟”得到了民众上下一心的支持，佤邦必定会走的更长远，就算是现在政府提出收编，别说佤联军不愿意，佤邦的民众也不会同意。
当然佤邦能够始终将地区自治权牢牢地握在手里，凭借的是佤联军一点点的努力。其形成因素是综合的，有军事震慑，更有在国家层面上为人处世的“厚黑学”。
但最为直接的原因却是缅甸政府，它可以最大程度上容忍佤邦拥有高度自治权的存在，这点是十分关键的。
（佤联军）
结语
从果敢和佤邦变革中，我们能看到历史的经验和智慧。不管是佤邦的成功还是果敢的失败，都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，同为“缅甸小中华”选择不同，走向就会不同。
我们要知道的是，一个会审时度势的人，他在保持清醒的同时审时度势，才能始终立于不败之地的的境地，佤邦或许就是如此。
参考资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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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璇.缅甸佤邦联合军:起源、发展及影响[J].印度洋经济体研究, 2014(3).
陈立,赵国栓.缅甸佤邦地区的鸦片种植及禁毒现状[J].东南亚南亚信息, 1996, 12:1-3.
王士录.缅甸的"果敢族":族称、来历、状况及跨国互动[J].世界民族, 2005(5)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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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3-8-4 11:25:33